海南上空的激戰

　　1965年3月24日，美國無人駕駛偵察機入侵我國領空，并對我國進行軍事偵察。飛行大隊副大隊長王相一進入一等戰備。雖然海南是春天，實際已經高溫，二十分鐘在座艙里待命，王相一滿身是汗水，順著衫衣往下淌，從頭部脊梁流到皮靴里。目標時兒出現，時兒消失，直到下午1時27分指揮塔才命令王相一單機升空，去攔擊入侵的空中盜賊。

　　入侵我國領空的美國無人駕駛機，體積小、重量輕，但速度很快，飛行高度可達兩萬米，全靠無線電遙控式程序控制。它由運輸機帶到空中發射，完成任務后可以收回。

　　美國空軍指揮這種無人駕駛偵察機實施所謂“擦邊戰術”，沿中國領海線邊緣飛行，時出時進。我海軍飛行升空趕到時，他向公海飛，你走了他又侵入。他把你擊落了，說是你在公海上向他挑釁，他是出于自衛;你向他開炮，他說你侵犯了他公海自由飛行權。要粉碎這種“擦邊戰術”，打到他的痛處，那必須抓住他侵犯中國領空的瞬間把他擊落，而且敵機殘骸必須落在中國領海線之內。這的確是一場斗智斗勇的空戰。

　　為了對付這種美國無人駕駛高空偵察機的挑釁，海軍航空兵四師十團，奉命專門組織一個尖刀分隊，在海南待機輪戰。由大隊長張炳賢、副大隊長舒積成和王相一組成，他們都是天上高手。

　　此時，王相一駕機距敵機三十千米，發現目標，看清了敵機拉出白白的煙。王相一邊立即爬高，修正航向，待敵機距他三千八百米時，他拉躍升，瞄準敵機，當相距四百十一米時，敵機被他賓賓地套住光環。他按動炮鈕，雙炮齊發，打得美機左翼得冒煙。王相一緊追不放，再次開炮，敵機直向海上墜去。入侵的空中盜賊得到了應有的下場。

　　3月31日，美軍不甘心失敗，又派了一架無人駕駛偵察機入侵我國領空。舒積成奉命首先單機起飛截擊，王相一隨后也起飛在一定高度待機。舒積成在三十千米處發現了敵機，在地面指揮所的引導下，在極限高度上躍升迎敵。為了確保命中，舒積成一直逼近到距敵機一百一十米時才按炮鈕。敵機的投影已超出了瞄準具光環，黑影幾乎罩住他的座艙蓋，這一炮夠準夠狠的，敵機左右兩翼立即冒起火星，向左傾斜，又向后退，差點撞在舒積成的飛機上。舒積成一壓操縱桿，來了個右轉彎，再右躍升，沖過了敵機。此刻敵機開始墜落，一頭栽在海南島三亞以北地區。

　　一個星期內，我國敲掉兩架入侵的美國無人駕駛飛機。美國佬感到心悸，長時間不敢輕舉妄動。但美國佬總是不甘心罷休的，經過一段時間的策劃，8月21日又派飛機來侵犯了。這一回美軍玩起新花招，運輸機帶著兩架無人駕駛飛機。12時51分，在南越硯港北部一空域投放第一架，到北部灣之后，混入小機群，朝越南北方飛去;第二架13時11分投放，從高空竄入越南北方。敵人企圖用第二架來掩護第一架入侵我國海南。

　　指揮所命令值班的舒積成起飛。舒積成剛離跑道，美第一架無人駕駛飛機就突然右轉彎，向我國海南島竄來。

　　“　加力起飛!”

　　“投副油箱!”

　　塔臺連傳來兩道命令。

　　舒積成是空中獵手，很有空戰經驗，知道這是緊急命令，預示著敵機就在附近了。戰機稍縱即逝，他立即升高到指定空域攔截敵機。突然，他與地面無線電聯系中斷。在緊急關頭，他憑著平時練就的本領，判斷敵我位置，果斷地轉彎跟蹤追擊。敵機已經很近了，他立即拉起飛機，瞄準敵機，打出第一串炮彈，沒有命中;他瞬間又以近戰的戰法靠上去再打，只見敵機身上升起一團火，在正前方劃著圈向下墜去。這時兩機相距只有五十八米了，舒積成立即脫離，勝利返航。

　　9月20日10時47分，指揮所里突然接到海岸雷達站的報告：“發現美機一架，正西九十公里，高度4000米，時速1150公里，航向15度!”

　　一張畫著細細藍線的航線圖，很快展現在指揮員跟前。這條藍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：美國一架F-104C戰斗轟炸機正緊臨海南島西岸向北移動，已經接近了中國領海線了。

　　指揮員憑著多年經驗，馬上判斷，這是一架準備入侵海南島的美機。美軍企圖用第一流的戰斗轟炸機來惹是生非，企圖以此表明美國是不承認中國領海線的，你把我擊落了，我也照樣要飛。指揮員一掌落在桌子上，大聲發出命令：“打!高翔雙機升空!”

　　大隊長高翔濃眉大眼，一股虎勁。他一接令就與黃鳳生駕著銀燕，越過椰林，射向指定空域。他心想，到海南輪戰，汗水流了幾斤，可是就輪不到他的戰機，今天好容易遇上了，希望能夠有機會向人民回報，希望跟世界上頭號空中美機交手。

　　他低頭望下，下面就是熟悉的五指山。他很快明白，指揮員要他在這兒待機，其目的是要用最短的時間，最好航線，突然出現居敵機面前，同時非常有把握擊中敵機，并讓它墜在海南島或領海內，讓美國佬無法抵賴。

　　他倆在萬米高空來回地運動。幾分鐘過后，心急的高判就沉不住氣了。一個勁地問著領航員：“敵機在哪里?怎么不叫出擊?”說話像響雷，辦事如閃電的高翔，瞪大雙眼，到處在搜索。高翔聽說了，越戰不斷升級，美國佬威脅中國，要來一次空中較量，還要打一場“亞洲地面戰爭”。高翔心里無比憤怒，美國佬像憲兵，，在世界上稱王稱霸，不把中國人放在眼里。他下定決心：“我要遇上入侵美國飛機，打不下來，我撞也要把它撞下來!”他曾在日記上寫著：“先烈熱血灑神州，我等后輩有何求;沿著革命道路走，誓為理想拋我頭。”現在美國飛機來犯，他恨不得一口把它吞下!

　　當然，地面指揮員理解高翔這種心情，但是指揮員所要考慮的問題，是選擇什么時機出擊最有效，盡量首發命中，讓敵機沒有還手的余地。

　　雷達在搜索跟蹤著美機，指揮桌上標圖員畫出那條航線已經進入中國領海線內，可是藍線馬上又拐出領海線。指揮員看到，美機航線是北部灣加油佯動飛行，想迷惑我軍雷達，然后突然竄到海南上空。

　　11時19分，美機果然急轉，直竄我國雷州半島。

　　“高翔出擊!”

　　正在五指山上空巡邏的高翔一聽，喜得濃眉一揚，馬上回答：“明白!”高翔雙機以最大速度，風馳電掣般地接近美機，高翔注視著每朵擦機而過的白云，卻連一只鳥也看不到。

　　“注意!搜索目標!”高翔提醒黃鳳生。

　　高翔又有點沉不住氣，美機在哪里啊!但他馬上提醒自己：“要沉著!要冷靜!”他圓睜虎眼，緊蹙濃眉，不放過眼前每個目標。突然，高翔眼睛一亮，看到右邊有個小白點，再接近一看，他驚喜地報告：“發現美機”!

　　這是一架F-104C單座高速噴氣戰斗機。這是美國速度最快，航程最大，續航時間最長，武器裝備最好，帶有新式“響尾蛇”導彈，既可擔任轟炸，又可擔任防空攔擊的當時最先進的戰斗機。

　　高翔一看是美國F-104C，立即火冒三丈。他馬上呼叫黃鳳生：“準備攻擊!”他加大油門，大速度地猛撲上去，美機一發現，來了個向右轉彎，高翔緊跟來了個向右轉，緊緊咬住美機。

　　“左面沒有情況，放心打!”地面指揮員向高翔通報。

　　“后面有我掩護，你放心打!”黃鳳生在鼓勵著高翔。高翔吩咐自己“近些，再近些，打它個空中開花!”美機被套進瞄準光環了，高翔右手伸向電鈕，但怪上又縮回來，對自己說：“沉著，再近些!”巨大的美機黑影已經把他的瞄準不蓋住了。他牙齒一咬，猛按電鈕，“嘭嘭嘭嘭!”一串串閃光飛向美機，他直打到三十九米才脫離。轉眼間，美機變成一團火，轟隆一聲巨響，敵機爆炸了。高翔的戰鷹震動了一下，美機爆炸的碎片竟飛到了他的飛機上。連一個發動機也突然停轉了。

　　高翔吩咐自己，要沉著。他終于駕著只有一個發動機工作的戰鷹，勝利返回機場。機械師檢查時發現，美機爆炸的碎片，有十三塊飛到高翔飛機上。

　　在人們歡慶勝利時，被擊落的美機飛行員跳傘了，他驚魂未定便飄落在我國瓊州海峽海面。漁民們發現后，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。當年瓊崖縱隊紅軍老戰士符氣合沖在最前面，大聲喊著：“繳槍不殺!”

　　這個軍號為4360的美國飛行員史密斯，早已嚇得面如土色。在一片叫喊聲中，史密斯手捧著美國國防部發給他的上面寫著十三國文字的“身份證”，連同他隨身所帶的武器，全部交給了漁民。

　　史密斯被帶到陸地，安置在一間房子里，他吃得飽飽的，又洗了個痛快澡。他已經發現，中國人很文明，不會虐待俘虜，他已經不像剛抓住時那樣驚慌恐懼了。

　　新華社記者來到史密斯的房間，與他進行交談。史密斯拿出妻子及兩個孩子的照片說：“我討厭這個越南戰爭，但他們硬要我來，現在不知道我的妻子怎么想念我啊!”史密斯還對記者說：他在20日上午10點多鐘從南越硯港起飛，剛進中國境內不一會兒就被揍下來了，更沒有想到這么快就成了中國民兵的俘虜。

　　記者問他這次空戰情況時，史密斯臉色大變，心有余悸地說：“這樣近的距離開炮，太可怕了!太可怕了!這是一次我看也不敢看，想不也敢想的空戰!”

　　美國電臺也驚呼：這樣先進的飛機被中國擊落，政府感到“震驚”，軍方也感到“不可理解”。一些第三世界國家的通訊社也紛紛發表評論說，另人民是“不可惹的”，警告美國佬“要清醒一點!”如何對待侵略者，“中國是我們榜樣”。一次小小空戰，震動了全球。

　　這一戰，也難怪美國人驚呼，因為F-104C戰斗機，自造出來之后不可一世，還沒有人在空戰中把它擊落。中國人民海國的“海空雄鷹團”，再次創造了空戰的又一次第一。

　　更有意思的是，中美外交關系恢復之后，史密斯專門來訪問中國，他已經是個商人了。他在上海再次見到空中對手——高翔，兩人友好握手。史密斯說：“我不希望看到美國和中國對抗，我希望中美友好!”高翔笑著說：“你們美國政府如果再派飛機來侵犯中國，我還會上天參戰，不罕把你們飛機擊落”!史密斯說：“我也相信這一點!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飛行員!”